第三种教育者:空间(二)

建筑在现代教育中的作用
对上海德国学校校长Sven Heineken来说,杨浦新校区的建设项目意义非凡。学校基于现代教育的理念与方法,对新校舍进行了规划。瑞士建筑设计咨询公司VIRTUARCH德建在整个项目的开发、设计与实施中提供了全程支持。如今,新校舍已投入使用一年, VIRTUARCH德建总裁侯德宁(Daniel Heusser)先生与德国学校校长Sven Heineken先生展开对话,交流并总结了项目的初期经验和成果。访谈内容将分为三篇发布,以下为访谈第二部分。
“我们的孩子们应该能自由地玩耍和奔跑。无论在室外还是室内空间。” 
侯德宁在校园的整体构思中,我们也非常重视户外的空间。

Sven Heineken我们是一所德国学校,德国注重对自然的体验,我们希望在上海也能实现这一点,尽管上海的夏天十分炎热,冬天潮湿寒冷,而且有时空气质量也并不理想。问题是:我们如何通过游戏和攀爬将自然的体验整合到建筑物中?答案是滑梯、攀岩墙以及与外界相连的室内游乐场。我相信我们的游乐场品质在全市是数一数二的。所有材料均从德国进口,由环保且天然的木材制成。如果天气和空气质量允许的话,我们会带孩子们在室外玩耍。如果无法去室外,我们在室内也有很多方式能让孩子们获得锻炼,像是感知能力和平衡力等技能。例如,在幼儿园中有一条由不同材质组成的赤脚小径,其中有让双脚感到温暖的软木,有触感凉爽的石板,还有铺路石,毛毡等等。这些不同的刺激源可以训练感知和感官的能力。此外,幼儿园中还有多功能教室供孩子们释放天性:它既可以是一个体育馆,也可以是游戏室或剧场,还可以用作电影院。房间可以打开,座位可以随时调整,学生们不但可以在这里表演戏剧,也可以在这里进行体育锻炼。同时,他们还可以在教学楼的攀岩墙上进行训练。

“我们‘学习之家’的基本理念是:学校建筑应能体现出学生不同的成长阶段。”
侯德宁“学习之家”的理念在学校设计讨论之初便脱颖而出,明确了建筑规划和空间概念。

Sven Heineken学校建筑的一项重要任务是通过建筑体现孩子的各个关键成长阶段,从而在视觉上将建筑转变为“学习之家”。第一个学习阶段包括了三至五岁的孩子。对孩子来说这是学校教育的第一步,建筑设计上也形象地迈出了第一步。下一个阶段则是小学——我们将它们在二楼平行地与幼儿园连接了起来。因此,随着孩子们的成长,他们也会在我们连贯的不同的教学楼中学习和成长。

德国的幼儿园和中小学通常在空间上是分开的,甚至经常位于城中不同的地区。而在我们这里,所有阶段都在一个建筑里,这可以为孩子们创造平稳的过渡,也可以为教育工作者提供更好的合作机会。我们的建筑可以为各教学区域的对接与合作提供便利,也可以为孩子们在不同年龄段的成长提供合适的环境。

侯德宁我们的设计初衷是,建筑物需要能反映学生的生活环境。我们应当将不同的用途紧密结合,各个房间和区域之间的互动也至关重要。同时,由于空间规划的扩大,新学校自然能够更加精准地设计各个房间的用途。

Sven Heineken我们在杨浦校园中设有‘实验室’,也就是能够提供专门用途的房间,如美术教室,音乐教室,手工实践室和媒体图书馆。我们的初衷是让学生能利用课余时间在‘实验室’这样的特定区域中独立使用这些教育资源。在浦东校区,每个教室也是一个‘实验室’。而新校区的扩大,使我们能够将这些区域独立出来,更好地使用这些功能。

侯德宁现在你们在整体上拥有了更多空间。

Sven Heineken确实是这样,尽管我们有意在设计时将教室设计得更加紧凑,为其他房间留出更多空间,但是我们现在有更专业的共享多功能教室;并且学校的每个地方都被设计成能够提供独特的学习机会。

侯德宁那教职区域呢?

Sven Heineken设计之初,教师们希望能在工作中保持各学部之间的联系。因此,垂直的连接必不可少:我们将教师办公室互相叠置,并通过螺旋楼梯相连。学部连接的概念在这里也得到了很好的应用。

“自我学习的空间只有充满吸引力,才会被接受和使用。”
侯德宁让我们回到学部体系中有关自习室的问题上来。这种模式在浦东校区就已应用起来,通过走廊和公共区域实现房屋空间的分隔。您能跟我们介绍一下这种新模式在新校区的实施和应用吗?

Sven Heineken在杨浦校区我们在教室周围布置了广场。此外,还有独立的自我学习的空间。它们应当具备一定的透明度,尤其对于中学部来说,可以更好地鼓励学生们去使用这些空间。为此,这些空间必须是充满吸引力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每个教室中配备了TFT大屏显示器的原因,这样学生们可以通过无线网络将其连接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在学部的教室中,课桌的设计是弧形的,这样的设计方便易用,通过建筑的形式帮助学生进行独立或小组学习。这种设计起到了鼓励的作用:从学生们的日常使用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喜欢在这样的自习室学习。

侯德宁就学习效果而言,新的学部环境作用如何?在这方面,您是否已经看出它与浦东校区的差异?

Sven Heineken学习效果是很难衡量的。但我在中学部里看到,一直有学生在自习室里学习,即走出本班级去学习。学生对课余时间的安排变得很不一样。当中学生没课时,也就是课余时间,他们会坐在这里,开始学习。许多老师会在课堂上进行分组,正如我们预想的一样:分组学习不再集中在一个房间里进行,因为20个学生同时开始讨论时,难免会更加吵闹。如果我们可以让其中一组去自习室,一组去中心广场,另一组去中庭讨论,其他人去图书馆,那么我们就真正实现了我们所预期的:建筑设计可以为学习过程提供全力支持。学生们可以自行决定,我是想在一个相对私人的空间中独立学习,还是想去公共区域,与同年级或者高年级和低年级的学生交流,这样是否更能激发我的学习兴趣?或者我只是去图书馆,安安静静地学习和研究。在学部体系中,自主创建学习空间的方式非常有效。

侯德宁所以我们给了学生定义和组合各种教室的自由,而学生们也接受了这种方式。

Sven Heineken是的,完全正确。现如今如果来到一家现代化的企业,比如最近我去保时捷门店时,他们也在贯彻执行这个原则。这已成为商业领域的普遍共识:便于沟通、充满活力的工作环境对于合作与协作有着特别的辅助作用。企业中的独立办公室变得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共享会议室、公共空间、创造性空间等,在这点上其实与杨浦校区的设计不谋而合。

侯德宁这点说得非常好。其实我们也在实际工作中看到了学习与工作环境的变化。15年前,在我们规划深圳的一所中学时,我们没有设计教室,而是设计了一个完全开放的学习空间。这在当时是革命性的,除了校长Bob Dunseth和我们,几乎没人相信它会奏效。结果很显然,这种新的充满自由的环境受到了广泛的认可。因此,我们能越来越多地运用并实践这种概念,打破“教室-走廊-功能性教室”的原则。如今,人们能更便携地使用电子设备进行工作,学生与员工的工作环境因此获得更多的灵活性,我们的工作环境也在经历着类似的发展。

斯文·海涅肯(Sven Heineken)曾就读于奥尔登堡卡尔·冯·奥西茨基大学的语法学校,学习音乐和物理师范专业。在法兰克福完成见习后,他回到下萨克森州,先后任教于奥托哈恩施普林格文理中学和哈默尔恩维多利亚路易斯文理中学,并为学校管理层提供工作支持。此后,他在巴特皮尔蒙特洪堡文理中学就职,担任副校长一职,并于2014年来到上海,成为上海德国学校浦东校区的校长。杨浦校区新校舍的规划与设计是他的工作任务之一,该校区于2020年正式开放。2021年8月1日,他将接管布南克斯特胡德语法学校的管理工作。

侯德宁(Daniel Heusser)曾就读于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和东南大学,学习建筑学;1994年来到中国,为瑞士某建筑企业成立合资公司。自2003年起,他领导VIRTUARCH德建,管理上海、曼谷和苏黎世的办公室,并与团队80多名员工,共同在中国和东南亚参与了120多个校园建设项目,其中包括上海欧洲校园(Eurocampus)、浦东德国学校、及上海、苏州、北京和珠海等城市的德威校园。

上海德国学校成立于1995年,如今拥有两个校区:成立于2005年的虹桥校区(Eurocampus)和2020年正式开放的杨浦校区(Eurocampus),两个校区均与法国学校共同运营。自2014年起,Sven Heineken担任浦东校区(现杨浦校区)的校长,负责浦东校区的扩建和杨浦新校区的建设工作。侯德宁和他的团队负责浦东校区扩建中的各项规划和项目管理:2003年至2005年,他们是虹桥欧洲校园的承建方;2015年至2019年成为杨浦新校区的承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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